“红羽红羽,我娶你可好?”
听了此话,红羽缓缓的放下了手上的剑,脸上带着无奈的笑:“你知道结婚是男女之间的事吗?”
“谁说的?”“律法规定的。”“那把律法改了。”
红羽脸上的笑意愈发浓了,她干脆将安揽在了
怀中,揉了揉她的蓝发:“我可争不过你的希格莉特,你肯定望一眼她就忘记了我。”
“我才不会被那种女人迷了心窍,我只会杀了她。”
红羽的眼中写满了宠溺,如同冬日的阳光,澄澈而又温柔:“那也得等你长大 等你明白谁是你真正的心上人才行。你我不是一类人。”
“我不管,我就要你。”
艾丝静静地坐在伏案而睡的安的身边,她伸出手,想要擦去她眼角的泪,但几经犹豫后还是收了回去。她没立场去做这些事情,两人的关系应该越简单越好。
可心中的悲伤愈发的难以克制。也许是血契,也许是别的原因,两人的灵魂早就在纠缠中融为一体,艾丝能真切的感受到她的情感。随着同步的推进,艾丝回忆起许许多多的过往,那些明明一辈子都想抹去的记忆,一点一点的带到了现在。艾丝承认自己对面前的女子心中仍有所盼,可这也是一切痛苦的根源。
艾丝将纸条放在了安的边上,轻轻地走出了房间,出门时正好遇见匆匆归来的艾丽希。两人对视了一眼,就如同陌路人般擦肩而过。
这几天艾丽希都没有好好地和安说上话,她不知道安是不是还在因自己的过错而生气,是不是会将现在的冰冷关系延续下去。艾丽希也不是过于骄傲,不愿向安低下头颅,她只是不知道如何去面对她。艾丽希不了解安,不知道她的过去,也不知道自己有没有可能参与她的未来。她就像是一团雾气,忽远忽近,忽明忽暗,伸出手想要去触碰,最后还是扑了个空。
艾丽希坐到了安的身边。艾丽希熟悉安的侧颜胜过她的正脸,因为她几乎没有什么勇气与面前的人四目相接。而熟睡时的安没有平时的咄咄逼人,有的只有安详。艾丽希伸出手,戳了戳她的脸颊。她不像是个杀手,不像个恶人,她就是自己最向往的凡人的模样。艾丽希找不到理由让自己离开他。
安缓缓地睁开眼,夕阳的光洒满面前女子的全身,使她分不清面前的人是谁。她唯一能分辨的是那抹动人的红,那抹总能让人心安的红色。可……可那抹红色早已飘散,化作梦境的主人。
但谁有能告诉她,她清醒着,早已跳出了梦境。
如果这是梦,请让时间永恒。
安的唇就这么自然地贴了上来,似乎两人已经相识多年,彼此是对方的挚爱。那柔软的触感、轻柔的鼻息还有她身上兰花的清香,一步一步的将艾丽希引向梦境与现实的缝隙。她不能思考,不能呼吸。安那么自然地卸下她的面具,使艾丽希不得不面对真实的自我。——她不想离开她一步。艾丽希的手被安牵起,那冰冷且粗糙的触感是那么的真切。如果她是坚冰,作为火焰应当远离她,可现在是梦境,梦境中两人可以相拥。
如果这是真实,请让它变为梦境。
安猛地站了起来,她已经完全清醒了,她意识到自己已经犯下了一个巨大的错误。她拼命的搜寻脑海中可以应对这样突**况的语言,最后发现一切只是徒劳。“对不起。”这样的话实在太苍白,也太无情。安不想再犯下如此低级的错误,也不想让艾丽希因此离开自己。
“我……我晚上还有课,我回来拿书的。”
艾丽希辩解着,她不知道安的面无表情是什么意思,也不想知道。她随便从桌上拿起一本书,飞奔着逃离了安的视线。
房间又恢复了之前的寂静。安比艾丽希慌张的多,但她是个高明的骗子,永远能将不堪隐藏,从容的面对一切。可实际上的她是个连心爱之人也没法拯救的废物。 “艾丽希对于自己重要么?”答案是肯定的。“艾丽希对于自己是特殊的存在还是某人的替代品?”这问题却问倒了安。她深知自己不过是轮回的玩物,没有资格谈情说爱。
她注意到桌上的便条,上面用铅笔歪歪扭扭的画着许许多多纵横交错的黑线,若不是落款有解释这是西隐的地下排水系统,安也看不出来这是什么东西。她意识到艾丝之前来过,而这东西就是猫头鹰留在房间里的唯一东西。
安从衣柜里拿起一件黑色的斗篷,下面藏着一把利剑。
想不明白的问题就不要去为难自己了。
波洛克塔后方友谊下水道,直通高塔内部。安在黑暗中摸索着前进,污水没过她的脚踝,时不时有老鼠或是杂鱼从她的脚步间溜过,它们和安一样,也热爱着这种令人安心的黑暗。奇怪的是,上方的高塔时长会传来剧烈地震动,这种异常平日在地面上不曾遇见。随着进一步的深入,呼啸的风声中还夹杂着猛兽的低吼。这些和安的记忆都不同。
每年的十二月一号,法戒都会排大祭司级别的人来西隐挑选最优秀的魔法师来扩充队伍,也只有这一天,波洛克塔才会开放。安本想趁这个机会来实践与艾丝的诺言,但……
仅凭一张纸条,就深入如此黑暗的地方。鲁莽且愚蠢。安摇了摇头,朝着前方微弱的光线走去。
安推开窨井盖,发现自己出现在一个未知的大厅里。这里就像是个巨大的博物馆,放在大厅中央的是一条巨大的海龙的化石。要知道全伊斯亚特最后一条海龙已经在五十年前被勇者联盟的人讨伐,莱特大陆上并没有这种物种。大厅里还有其他的许多化石:剑齿虎、独角兽、天马……许许多多已经灭绝的神兽的化石被摆放在这里,场面之大令人诧异。安担心这里有什么隐藏的机关,不敢轻举妄动,她的首要任务还是去校长室。
走出这个大厅便是她熟悉的波洛克塔,她十分顺利的走到校长室的门前,一路上没什么阻碍。厚重的铁门虽然挡在她的面前,但是又如何阻挡不存在的东西呢?面前的影子像是一潭死水,安缓缓地伸出手,泛起了点点涟漪。安顺势潜了进去。
校长室的布局简单,四角设有四个雕像——黑色的剑士、白色的魔法师、蓝色的弓箭手和绿色的枪兵。这是勇者联盟送给巫马的礼物,做工十分精美,真人大小,几乎可以以假乱真。安打量了几眼,总觉得它们实在不让人舒服。
悬在黑色的平台上只有拳头大小的红色水晶球,这就是艾丝朝思暮想的“红霞”。安只需将它拿起来,然后拼命的逃离这个高塔就好。那之后呢?之后她应该去哪里呢?得到红霞的艾丝还会留在自己的身边吗?自己又该怎么面对艾丽希?一个又一个的问题又向她袭来,使她拿起红霞后又将其放下,想要离开这里。
只听“轰”的一声,铁门被关上,机关被触发,安的所站之处突然化作虚无,她直直地落进了地下。
校长室下是个巨大的溶洞,安做了一定的调整,没让自己伤到任何地方。黑暗中,她突然听见一声弦响,身经百战的她凭着直觉向边上一闪,一支石箭从她的耳畔飞过。厚重的脚步声,安连忙抽出剑,调开锋利的枪尖。石头剑士从她的右后方接近,安连忙跳开,黑色的钢剑在她原来所站之地留下了一个深坑。
这四个家伙根本不是普通的雕像,是驻守在这里的人偶。他们的力量、速度和判断远超常人,是一群棘手的对手。若是以前的安,这样的情况虽危急,但绝不会让她有性命之忧。可现在的她力量只有以往的四成左右,还要顾及暴走的情况出现而压抑着魔法的使用,这样怎么能打的赢?
安躲闪着,弓箭手射出了第十支箭,安知道这是它的最后一支箭。当剑士又劈来时,她化作一道黑烟,闪到了弓箭手的身后,一剑刺穿了它的魔法源——在胸口发着光的魔法石。那么现在还剩下三个……最危险的魔法师到底在哪里?
剑士的攻击虽然凶猛,但是速度很慢吗,倒是枪兵一直在牵制着安的行动。安在寻找着时机,她的左手已经积攒了一些魔法,只要瞄的够准,能一击击中剑士的胸口就好。只要有一击就好!
“砰!”
几道冰柱从空中飞来,安用她的剑击飞了它们。那个最危险的家伙悬在空中,空洞的双眼紧盯着安。安连忙转移目标,一道冲击波命中了它,将魔法师击得粉碎。
还有两个。
一种巨大的**袭来,渐入佳境的安开始享受厮打的感觉。
一旁的他可不喜欢这种场景。不过他倒是有点骄傲,安在封锁了大半的能力的情况下还是能这么从容,真是给凡夏家长脸。但他也不得不举起特制的十字弓,弓上的箭矢白色箭矢约有一尺长,不是为了取人性命而准备的。
安毁掉了剑士,面前的枪兵形影单只,已经不能给她造成任何威胁。她和它对峙着,箭矢也就这般简单的刺进了她的胸膛。
灵核被击中,安随即倒下。枪尖指在了她的面前,安突然笑了:“这是第十三根。”
蓝发的胖男人缓缓地走到安的面前,轻轻地叹了口气:“不听话的孩子就得接受惩罚。”安望见了他,心中有了底,她的语气也轻松了一些:“我还以为你已经遭遇不测了,父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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